下面这起连环案,也不是聪明的“丁青天”所破,而是他和衙门里的绍兴师爷吃茶时听来的,这起案件虽然不是命案,但也让丁秋当时听的十分入味。
张三是绸布店的小老板,平日里都是街坊上他这买点散布,有时生意不好,一个月也未必能卖出去多少布。
这天生意一如既往地冷清,于是他就和店里唯一的小伙计下棋打发时间。到了晌午的时候,突然店里来了一个穿着打扮比较利落的老头。
老头说自己家是开裁缝铺的,最近接了一笔大单,所以要买几匹布。张三一听有大生意,于是也就热情招待,老头对布没怎么细挑,但是价格却是讲了又讲,张三知道,这是真想买,于是给了个很体几的价格。
老头一看价格合适,就让张三把布这就给送过去,到家之后货到款清。张三因为这单生意不小,所以就没让店里的伙计送,而是自己亲自扛着布跟老头回了家。
老头一路把张三带到了自家的裁缝铺,然后让张三坐在外堂,而他自己则直接进了内院拿钱。
老头到了内院之后,和裁缝铺的老板娘说,他拿了几匹布,需要做几件衣服。老板娘就说当家的最近几天早早地就出门给别人做衣服去了并没有在家。
老头就说,我们走了一路有点渴,我路上喝点水,但是扛布的伙计一直渴着,你给我们倒点水,我们喝完水就走。于是老板娘就去上前堂给张三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回了后院。
这时留在前堂的老头说,光钱的是他儿子,刚刚被人叫到外村做衣服了,你要不先把布放着,等他一回来我就给你送钱去,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去问儿媳妇给要点定金。
张三一路扛着布又热又累,而且想着“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于是就大方地把布留了下来,自己就赶回了自己的店铺。
等张三一走,老头就自己扛着布,出了裁缝铺,一路来到了骡马市场,然后对一个年轻的后生说,自己要往附近一个地方运布,想连人带马租一天,报酬从优。
卖马的后生一看只是运几日布,就能赚点报酬,于是就点头同意,让老头把几匹布放在了马身上,然后他牵着马跟在了老头的后面。
走到半路上时,老头对卖马的后生说,自己去金银店买点东西,让他在店外等自己一下。老头到了金银店之后,把卖马的后生也叫了进入,并让店家给俩人先倒了两杯水喝,等后生一口气喝完水,老头又让后生出去看着马匹上的布。
等后生出去之后,老头对金银铺的人说,自己想买个金镯子,店主拿了几个让他挑,老头挑三拣四的挑好一个之后,对金银铺的掌柜说,自己说了也不算,所以要把这个镯子拿回去给老妻看下,自己的侄子还有马匹,以及马上的布料都放在这不走。
金银铺的老板一合计,光布匹和马就不比镯子的价值低,更何况还有老头的侄子在这,于是金银铺的老板就同意了。
老头出去之后,对卖马的后生说:“大侄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后生顺嘴就答应了下来。
老头拿着金镯子离开金银铺之后,直接就去了附近的一个赌场,他到了赌场之后,用金镯子换了一百多两的筹码,然后直奔二楼的赌局。
一般的赌场,一般都有三层,第一层面积最大,多是推牌九,和掷骰子比大小的散摊,赌场的二楼一般清净一点,这一层一般只赌一样,那就是赌“龙虎豹”。
“龙虎豹”不是三种动物,而是一种盲赌骰子的玩法。这种玩法,庄家是赌场自己,赌客只能押注,而骰子的点数也不是临时掷出来,而是由三楼的宝官把三枚骰子提前在盘子中放好,然后盖上骰盅。
再让一个小伙计把这一套东西托到二楼,交给荷官。带荷官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大家来押点,押中大小的,可以获得三倍的赌资,能押中点数的,可以获得五倍赌资,若果点数是十八点那么就能获得十倍的赌资。
老头到了二楼之后,一直都没下注,而是只看不玩,几局之后,他突然就把所有筹码押在了十八点上,结果荷官一开骰盅,三颗骰子竟三全是六点。老头一把赢了一千多两的筹码以后也没多待,而是直接把筹码换成了银子走人。
丁秋听到这以后,一边被老头的连环犯案所折服,一边又有些疑惑的问师爷“老头前面步步为营,谨慎异常,为何最后非要博这么一把,要是他输了,这一趟不就白费力了,难不成他就是个赌鬼?”
师爷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才说,老头最开始的局,其实就源自赌场,赌场为了招引顾客,总会不定期地做一个“十八点”出来。
而老头多次踩点以后,已经摸清了这个规律,而且他还提前买通了运送骰盅的小伙计,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至于前面的几个骗局,不过是为了最后的骗局提供银子。
丁秋虽然是官,但是听完之后,也不禁在心里给老头挑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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